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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日, 审判日
NFL球队真的知道自己选秀时候在做什么吗？
By Bill Barnwell on April 23, 2013
首先我十分推荐大家去看看ESPN最近30 for 30的纪录片 “从江艾威到丹马诺” (Elway to Marino), 其中提到Dan Marino在1983年的选秀中一直落到首轮27顺位才被选上的故事相当耐人寻味. 当时前面26支球队本有机会选到联盟历史上最出色的四分卫之一, 而他们全都错过了, 有五位四分卫都在Marino之前被挑走. 当然小马和比尔是可以原谅的, 因为当时他们选择了John Elway和Jim Kelly, 但剩下三位…… 这三支球队的GM们通过他们奇妙的球员评估系统, 让这位能改写球队命运的名人堂球员从手边溜走, 选择了Todd Blackledge, Tony Eason, 和Ken O'Brien. 我想,错过Marino而选择Blackledge这样一个传球成功率不到50%扔的抄截比达阵还多一共只先发过29场职业比赛的四分卫, 大概是一支球队选秀能犯下的最愚蠢的错误. 这或多或少也说明, 很多球队在球员职业生涯开始之初似乎很难鉴别出传奇四分卫与平庸的四分卫替补之间的差距.
后来有人采访了那些错过Marino的球队, 试图弄清楚我们的手套先生是如何在选秀日掉下这么顺位的. (采访内容在这部30 for 30里有详细展开,我在这里就不剧透了) 总的来说球队给出的解释并不差强人意, 很多为了粉饰错误或者表现自己更加慧眼识珠而给予Marino相当高的评价. 但我查到很多1983年录像和新闻都很清楚地表明当时大家的共识就是他只值一轮末的签位.我们甚至不用追溯到几十年前去认识球队是如何在评估新秀四分卫上失策的, 就在去年,Russell Wilson一直等到第75顺位才被选走. 是的至少每支队都跳过了他一次, 其中还有五支球队选择了其他四分卫. 所以, 你确定 你们如此科学的选秀策略竟然会得出BrandonWeeden比Russell Wilson强五条街 (准确的说, 53个顺位)的结论?[1]
作者注[1]: 选秀日天赋堆积的情况也出现过很多次, 就以2008年为例. 这一年大概是联盟历史上跑锋天赋最佳的一届, 而他们被选中的顺序也有些类似, Felix Jones 比MattForte 更早与总裁握手, Rashard Mendenhall 和Jonathan Stewart 也分别在Ray Rice 和Chris Johnson 之前被叫到名字… 嗯就是这个意思.
我想这些错误评估和决策的确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NFL球队们真的知道自己在选秀日在做什么吗?
当然在筛选和划分档次上联盟是做的不错的, 他们知道如何区分一个球员是一轮秀, 四轮秀还是不需要浪费时间的落选新秀. 虽然根据Kevin Meers的研究, 每名球员产生的平均价值一般会随着选秀轮数而下降的, 但GM们偶尔也会一拍脑袋, 本着宁愿选择一个首发而不是替补的原则做出类似跳过建队基石级的四分卫选择一个弃踢手这样的选择,但总体来说他们可以做到大概地给球员分档。
但是把同样位置同样档次的球员放在一起时, 球队的评估能力就值得质疑了, 不知道这时球队分析球员的误差范围是否比球探能给出的球员实力差距还大. 没有球队会在选秀结束之后心想 “哎, 我们今年可选了一群烂货啊(叹气)”，但实际上每年选秀都有球队结果不尽如人意, 不论是温拿还是卢瑟队. 巴尔的摩乌鸦的GM Ozzie Newsome大概是联盟最出色的GM之一, 但他也在03年干过用首轮签选择 KyleBoller 这种事; 相反以高薪无能而“声名远播”的前雄狮队GM Matt Millen 也曾有过榜眼签摘下 Calvin Johnson 的大手笔. [2] 同年, 两支天赋绝伦的球队分别在一轮末选中了 Craig Davis 和 Anthony Gonzalez, 两个在大联盟打不上球的外接. 而当时两支球队的GM (圣迭戈的 A.J. Smith 与印第安纳波利斯的 Bill Polian), 也都已不再掌管球队了. 至于我们, 对“明智的球队”的认识似乎也需要改变一下了.
作者注[2]: 当时 Calvin Johnson 就被视为“不能错过”的新秀, 当然前三位都是 “不能错过”的, 而雄狮在 Matt Millen 任期就错过很多个这样的新秀. 如果Johnson 像 Charles Rogers 一样受过几次伤而无法进一步发掘潜力, 应该就不会有人说他是不能错过的了.
很多人研究过这个话题并提出许多不同观点与质疑, 比如沃顿商学院教授 Cade Massey 在他最近发表的文章里提出这样一个观点:从长期的角度来看,每个球队的选秀能力基本是没有差距的 (包括考虑到对选秀签位的期望).而 Chase Stuart 在 Football Perspective 的文章里也谈到, 每一年球队挑选能表现超出预期的新秀的能力与其他年份并没有相关关系.他特别指出每当一次传奇般的选秀出现, 那它的背后都会是一次次失败的经历.比如匹兹堡钢人1974年那次著名选秀, 他们的前五支签里走出了四位后来的名人堂球员. 但他们远见卓识的制服组却在前一年表现的十分平庸,在后一年也就是1975年的选秀里更是折戟沉沙, 这一年他们所选的全部21名新秀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打上首发. 既然钢人能在1974年如此成功, 为何在1975年又如此失败呢?
但这些研究的局限性在于, 在NFL很难定义不同位置球员的“价值” 与 “回报”. 比如四分卫与防守截锋的职责和作用都是如此不同, 如果用同样的标准来衡量想必是不科学的. 如果用首发场次当做标准,就会使那些弱队的选秀比强队的看起来更好, (这也可以解释钢人1975年的选秀, 因为那年队里就没有多少空余的首发位置以给新秀表现的空间) 这也会使人低估某些位置的价值从而错过David Diehl这样的球员. 这名不错的OL在第五轮被选中, 然后在他后来的七个赛季的每一场比赛里都首发出场,堪称21世纪最初十年里的最佳选秀. 在Meers和Stuart的研究里,他们都使用了Pro-Football-Reference.com 提供的Approximate Value, 用来衡量一个球员在球队里可能的贡献值. 比如 “生涯第二份职业合同的保障性工资” (guaranteed money in second professional contract) 就是一个相对很好的标准, 但它有时也会出现偏差. 所以数据是一个不错的出发点, 但想要弄清楚为什么说不同球队的选秀能力是基本相同的, 首先要了解为什么球队会对这些可能肩负球队未来的新秀知之甚少.
为什么球队很难真正了解新秀?
因为考察球员很难.
好吧, 实际原因比这个复杂的多, 但一切都源于球队获取信息的不完整. 如果一支球队能有无限的时间获取无限资源来考察一名球员, 他们应该可以得到一份近乎完美的球探报告. 但事实却不会如此, 球探需要吃饭睡觉, GM关心选秀的同时也要考虑自由球员签约, 有时球队老板们也会在选秀上指手画脚, 坚持要选某一名球员.
但更主要的原因是球队实际上并不能全面地看到球员在大学里的表现. 假设一名球员大学生涯首发四年并且没有受伤, 这样他一共会打50场左右的比赛. 如果他在主要赛区的一所不错的学校, 那四年下来大约10场比赛的对手是I-AA球队或者实力很弱的独立赛区球队, 另外15场则对阵赛区垫底的鱼腩,这些比赛里产生的数据很可能是在那些毕业以后只能卖保险的球员身上刷到的, 意义不大,所以剩下25场有参考价值的比赛. 考虑到一场比赛里的阵容轮换, 一个人每场大概会参与40次攻防, 四年就是1000次.但是球员也会不断进步成熟, 所以他大一和大二时的表现并不能反应他离校时的水平,排除掉这些因素之后, 大概还剩下600次. 如果你想考察球员的某一种特定能力, 比如一名线卫的区域防守意识, 那他参与的所有对冲球进攻的防守或者对传球进攻使用的人盯人防守都不在考虑范围,现在有效信息只剩下150次, 而这150次里很可能他都在3-4阵型而你的球队打4-3阵型. 记住, 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想象一下如果你需要考察一名pass rusher, 而他在红衫第二年表现突然爆表然后果断参加选秀,你能了解他多少?
选秀本身就会驱动球员在自己大学生涯最顶峰而非低谷时参加选秀. 虽然有时候你会看到球员因为家庭经济状况或者伤病而提早参选影响了顺位 (比如Rob Gronkowski), 但这毕竟是极少数例外. 通常情况下如果他们表现看起来足够好就会选择离校, 所以你只能看到他们的巅峰, 却忽略了他们可能产生的退步. 以下面这个虚构的pass rusher球员为例, 表格里是他每年的擒杀数据.
| TIME PERIOD | PLAYER 1 | PLAYER 1A | | 大一 (时间有限) | 2.5 | 2.5 | | 大二 (常规首发) | 6 | 6 | | 大三 (风云人物) | 14.5 | 14.5 | | 大四 (全美明星) | 职业联盟 | 7 |
第一种情况里, 大学最初两年他争取进入首发阵容, 表现里经常会有一些闪光点; 到了第三年他终于迎来大爆发, 现在天空才是他的极限了; 他愈发努力, 一个赛季能有上双的数据, 这下他看起来势不可挡, 首轮中的行情十分看好. 而在平行世界里的他, 大三赛季结束后由于某种未尽的事业并没有参选, 而是选择回到学校打完第四年, 结果这一年表现的十分平庸, 现在他大三时的数据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假象. 这时你的球探也开始听到坊间传言说他这一年被曝光和关注度冲昏了头脑,听说他在对西太平洋大学的比赛里还有几个回合在偷懒. 于是在大四赛季之后,这个曾经的一轮秀看起来只值三轮签了. #真人真事(误)# 当一名球员提早离开学校参选, 你不仅失去了更多观察他的机会, 也无法获得足够信息来评估他的天赋有几斗. 这只是个抽象的例子, 但实际上这种情况层出不穷, 不信你问问 Matt Leinart 或者 Brian Brohm. 不过这也帮助了类似 DevinThomas 这种家伙仅用一年的优质表现就换取了一个相当高的选秀顺位, 直到后来球队才发觉他只能打出一年好球的假象.
可能我们越尝试想了解更多, 就越发陷入逻辑的怪圈. 出于人的天性, 我们都希望得到认可, 而我们使用价值评估体系却一直在试图通过拼凑有限的资源给人最强烈的印象. 或许你就会觉得一个外接手如果在训练营呆两天,他的跑动路线精确度就可以得到提高摇身变成一个超级新星. 于是整个考察球员的体系实际上就是如何爱上一个球员的过程.
永远是未知的, 但这种未知也是它的价值所在. 正如有些球队用未来的首轮签交换来当年的二轮签, 看起来能解燃眉之急但实际上结果并不美好.即使你可以评估这名二轮秀的有形资产, 也无法看穿未来是否有一名更加出色的球员在等待你的垂青.就像野马在2009年交易了2010年首轮, 在第二轮选择了Alphonso Smith. 这位快速积极却身材矮小的新秀槽角位, 因为第二年球队改打3-4阵型而不得不被交易出去换来一个三流近端锋. 而野马错过那枚首轮签就是后来全明星安全卫 Earl Thomas. 当然一年前的野马不会预料到这种情况, 但既然他们如此信任自己的球探认定现在的二轮签比来年的首轮签更有价值,为什么不相信这人可以在第二年的首轮挑选一个更好的?
当然这也与体育界的道德风险 (moral hazard)有关, 比如 Marty Hurney 在卡罗莱纳黑豹任期内的最后几个赛季就是很好的例子. 有时候你的GM和球队想法并不一致, 甚至可能背道而驰. 假设你是一支成熟的球队的GM, 但好几次离超级碗都只剩一步之遥却失之交臂,于是在几次打进联合会冠军赛折返之后, 你们迎来了9胜7负的例行赛然后季后赛一轮游回家, 再紧接着便是一个7胜9负的一个赛季. 这时候球队很可能选择裁掉老兵降低薪金,启用新人开始走上慢慢重建路. 而现在除非你有一个极其热心善良的老板,你很可能因为这次队伍重建就要丢饭碗了. 所以为了尽可能保住饭碗直到拿到下一次续约,你很可能会在自由球员市场花重金签来几个大角色, 即使这样会让球队后面几年都在工资帽压力之下. 有几个人可以抵制这样的诱惑? 但像爱国者或者乌鸦这样出色的球队就不会这样运作,这大概也是这些球队可以成功的原因之一吧.
最主要的一点, 对球员的评估和球员未来的发展很难画上等号, 从而使选秀的结果更加难以预测. 钢人一直都能找到出色的线卫, 是因为他们善于考察新秀线卫, 因为他们有成熟稳定的防守体系和传奇的防守教练,还是因为他们能让新秀很好地融入已有阵容? 这些我们都无法判断,因为我们只能看到一名新秀为一支球队打球, 就像我们不会知道 LaMarrWoodley 如果被圣徒选中会变成什么样. 这就是现实, 而且在评价球员的时候它常常会蒙蔽我们的双眼. 有人说 Don Shula 对于 Dan Marino 来说就是伯乐, 但你也可以说 Don Shula 可以是很多人的伯乐. 如果那年Marino的家乡球队钢人在第21位选择了他呢? Marino是否能取代 Terry Bradshaw, 抑或因为在父老乡亲面前打球而压力过大? 如果那年他去了一支没有什么培养四分卫经验的顶级球队,而海豚用本来属于他的签位选择了 Tony Eason? 他会比Marino表现的更好吗? 我想不会, 但我们能肯定吗?在我之前谈到的这部纪录片里就指出, 当时球队对于除了Elway意外的四分卫实力认知是很少的.
如果真的有球队更善于选秀?
如果球队选秀能力真的相差无几, 那造成选秀结果差异的做法很简单: 把握更多机会做好这件事. 换言之, 召集更多的高位新秀然后比较他们.Jimmy Johnson一直在研究达拉斯牛仔队如何在90年代出建立起王朝的策略,而他的朋友Massey的研究也谈到, 如果你能让新秀们每天在你的球馆按照你的教练方法进行训练, 那么对他们的评估就会更加准确.但这样也可能会让近在你眼前的天才溜走, 比如猎鹰交易 BrettFavre, 闪电裁掉 Wes Welker 等等. 最近的例子, 牛仔雪藏 Miles Austin 多年, 但他抓住了一个机会便大放光芒, 虽然阻挡在他面前最大障碍还是伤病吧.
等等, 这样科学吗?
我一直试图在寻找球员数据与球探报告之间的平衡点, 设想如果给 Matt Millen 和 Ozzie Newsome 同样阵容, 让他们选秀选上100年,不知道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否会是相同水准. 但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至少在某些情况下以一定的数据标准衡量, 有的球队自加入联盟以来就不善于考察大学球员.球探能力的相对差距确实存在, 但这个差距一直以来可能都被媒体,球迷, 还有球队自身过分夸张了.
原文链接：http://www.grantland.com/story/_/id/9202430/bill-barnwell-inconsistency-nfl-dra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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